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史学泰斗余英时的故乡情结

   6月20日,台北唐奖基金会评出首届汉学奖得主,潜山籍史学泰斗、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荣誉教授余英时获此奖项。今年84岁的余英时,7岁至16岁在潜山官庄老家度过了9年时光,至今其故居仍保存完好,目前已修缮一新。

  相对于诺贝尔奖侧重发现,唐奖则注重应用,单项奖金约合1000多万人民币,是目前全球最高的学术类奖金。余英时1950年自大陆到香港,师从国学大师钱穆,6年后赴美哈佛大学读博。他学贯中西,博古通今,善于通过比较文化史凸显中国文化特色,1974年获聘台中研院院士,2006年获颁有人文诺贝尔奖之称的克鲁格奖。余英时著述甚丰,一甲子来出版中英文著作逾60本、论文400多篇,其最早学术著作是用英文写成,后感于英文著作会让东方读者受限,改用中文撰述,各国汉学家也因此须熟谙中文才能阅读其著作。

  唐奖公布的余英时获奖理由是,“在超过半个世纪的学术生涯中,深入研究中国历史、思想、政治与文化……开发中国文化的现代意义,论述宏阔、见解深刻,学界久尊为海内外治中国思想、文化史之泰斗……”获奖后,许多国内媒体电话采访余先生,都说他有一口浓浓的安庆乡音。余先生说:“我生在大陆长在大陆,在潜山老家生活过9年,给我很深的生活烙印,所以到现在我还会讲安徽话,电子打标。”

  余英时曾在《我走过的路》一文中,讲述了在官庄故乡的这段经历:“我是1930年在天津出生的,从出生到1937年冬天,我住过北平、南京、开封、安庆等城市,但是时间都很短,记忆也很零碎。1937年7月7日,抗日战争开始,我的生活忽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这一年的初冬,大概是10月左右,我回到了祖先居住的故乡官庄。这是我童年记忆的开始,今天回想起来,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一样。”

  余英时离开安庆时,已开始上小学。但官庄没有现代学校,他的现代教育因此便中断了。在最初五六年,仅断断续续上过三四年私塾,这是纯传统教学,由一位教师带着十几个年岁不同的学生读书。因为程度不同,所读的书也不同。年纪大的可以读《古文观止》、四书五经之类,年纪小而刚启蒙的则读《三字经》《百家姓》。他开始属启蒙一组,但后来得到许可,也旁听一些历史故事讲解,包括《左传》《战国策》等。总之,早年教育只限于中国古书,一切现代课程都没接触。但真正引起余英时读书兴趣的不是古文,而是小说。大概在十岁以前,他偶在家中找到一部残破的《罗通扫北》,读得津津有味,虽然小说中有许多字不认识,但读下去便慢慢猜出意义。从此发展下去,他读遍了乡间能找到的古典小说。小说对余英时的帮助比经、史、古文还要大,使他终于掌握了汉字规则。

  余英时早年学写作从文言开始,私塾老师不会写白话文,也不喜欢。十一二岁时,有一天私塾老师忽然教写古典诗,原来那时老师正在和一位年轻寡妇谈恋爱,浪漫情怀使老师诗兴大发。余英时至今记得老师写的两句诗:“春花似有怜才意,故傍书台绽笑腮。”表面说花,真正意思是指少妇偶尔来到私塾门前向自己微笑。余英时便是这样学会写诗的。

  在另一文中,余英时这样回忆故乡:官庄是穷乡僻壤,小时候从安庆出发坐轿子要三四天才能到那里,没有电灯,也没有自来水,是一个完全传统的中国农村。那时乡下基本上就是一个自治社会,农民是永佃,如果收成不好交的租少,地主也拿他没办法,永远也不能赶他走。乡里的人互相都是亲戚、朋友,沾亲带故的,靠家族族规维系,没有现在这样的警察、武力。由于人情关系,大家互不欺骗,互不欺负,很和谐、有人情味。“我对中国传统社会的了解全靠那几年,比起许多在城市里长大的同代学者,这是我的优势。”

  1978年,余英时曾带领美国一个学术团体访问中国,之后就再也没有踏上故土。前两年他还表示,想回故乡官庄去看看。普林斯顿郊外,一片茂密的森林,距离余家最近的房子有一百多米,驱车到市区需要穿越一条长达十分钟车程的林中路。获奖后的余英时没什么改变,他与太太依然过着宁静致远的生活。  储北平   (来源:潜山新闻网)